崔曜知道不好解释，于是带着元勰，亲自去周边的村镇走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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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日之后，元勰便陷入了深深沉思，亲自快马回洛阳，去寻了萧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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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地要求君泽不要提供白面豆腐，以豆粕、麦饭等物，就够河工差遣，至于这些草原来的役工，则可以在做完今年后，完全由周边的村镇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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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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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小家庭条件优越、国家繁荣富强，穿越过来后，更是从未因为饮食困扰过的他来说，给白面和豆腐，就是他能想到最低的待遇了——尤其是在如今小麦还没有成为北方主食，吃的人非常少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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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从包工头起家父亲小时曾经告诉他，在他还没出生时，家里刚刚起步，给工人吃的再差，也要加一点油花和豆腐和盐，不然是会出人命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人穷，敢往死里克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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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对这世道的混乱，虽然有概念，但有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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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断然拒绝了元勰：“这点东西，我又不缺，为什么要减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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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勰也有些无奈，于是带着君泽，去逛了洛阳的人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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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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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市，便是贩卖奴仆的市场，修在马市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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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没有达官贵族会来的，一般都是牙人主动挑选出最好最机灵的，上门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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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都零零散散地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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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马市里，一匹驽马便能换十个健壮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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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君泽惊讶的是，这些零散买人的，个个都衣衫褴褛，看着和插上草标的奴仆们，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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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忍住，随意拦住一个买家，问道：“你那么穷，为什么还要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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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似乎从没和衣衫如此尊贵的大人物说过话，当场便吓得跪了下来：“回、回上官，就是因为穷、才，才要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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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哆嗦着继续解释道：“小人家里有老母、需要买个女人，既可以服侍母亲，生儿育女；还要买个男孩，家里的土地才能被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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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多了怎么养？女人哪来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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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茫然道：“能养便养啊，若是遭了灾，女人孩儿养不活了，还能卖出去……也不会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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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皱紧了眉头，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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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问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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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厌恶，变成渐渐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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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奴仆，他们可以说，已经被剥夺了“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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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多不是被抢掠来的，而是由家人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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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这里，麦饭并不是难吃的粮食，而是可以活命的好物。豆子也并不难吃，豆子和麦子混着煮，加上野菜煮成的糊糊，已经是家里的强人才能吃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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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卖下他们的人来说，并不是买回一个人，而是买回了一个“会说话的牲口”，是家里的一份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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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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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父母多生孩子，也算是为家里添加“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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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勰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他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出生，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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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啊！”元勰语重心长地道，“你是不知道，一个磨有多贵，麦子磨成面，便要损失两成，一般乡人，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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