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怀疑，廷尉大人秉公执法，要说服他篡供，谈何容易啊，就算真的能说服他，如今谢忠仁令都察院介入，便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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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供不行，那若杀了刺客呢？来个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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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廉点点头：“这是下下之策，若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先看看三法司会审，能否让刺客改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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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回府之后，彻夜难眠，他心里充满了忐忑与不安，总觉得此事不能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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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燕思空的预感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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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忠仁一派的言官——礼科给事中当庭上奏，说年前太子霂往北郊祭陵、为皇太后祈福时，竟传呼直入，北面拈香，行天子之礼，尚未继位便如此无父无君，简直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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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奏折激起满朝风浪，昭武帝气得胡子直斗，当庭传唤太子，与那言官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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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霂坚决不承认，但那言官却言之凿凿，说太子身边侍卫自然包庇太子，可那日北郊之上的情景，京中早已流言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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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言官并无实证，却敢弹劾太子，而一干人等也拿他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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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建制，所谓言官，指的是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御史包括在京的和巡按各府道的十三道监察御史，专门监察朝廷内外的所有官员，六科给事中则监察六部，他们品级大多极低，但有一个统一的特权，就是可以“风闻奏事”，意为道听途说之事，就可以上奏，而不需负责任，且什么都可以奏，不是自己本科、本府道的事，甚至是皇帝宫闱，都可以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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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官员，包括皇帝，都烦透了这群穷嚼蛆的言官，却又不能违反祖制，况且，言官是把利剑，人人都有用得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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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帝一怒之下，将惠妃和太子同时下了狱，说要连同行刺案一起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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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闹至这个地步，大家纷纷猜测皇上要废太子，也有不少矛头指向二皇子，认为此事他难脱干系，朝中一时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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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听到惠妃和太子被下狱的消息，腿软得险些站不住，他扶着门扉，站了良久，才大步如飞地去文渊阁找颜子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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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二人一见面，皆是脸色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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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急道：“老师，三法司可审出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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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廉沉重地摇头：“果然，那文贵妃已与谢忠仁勾结，今日上奏弹劾太子的，便是礼科给事中。”他咬牙切齿地说，“一个阉人，一个妇人，沆瀣一气，意图谋篡储君之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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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握紧了拳头：“这阉贼……”他恨不能将谢忠仁剥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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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虽已将娘娘和太子下狱，但大臣们纷纷谏诤，一时是安全的，只是……”颜子廉捂着疲倦的双目，“陛下本就不喜太子，更不喜惠妃，否则是不会单凭言官两三句，就把他们下狱的，那可是我大晟的太子啊，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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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体统。”燕思空急道，“正如老师所说，陛下不喜他们母子二人，一直想另立二皇子，如今皇太后沉疴，已无力向陛下施压，恐怕陛下会借机废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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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我们最担心的。”颜子廉睁开眼睛，他面上每一道深深地褶皱，都写满了忧思过重的老态，“废长立爱，是倒行逆施，陛下可不能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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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第一天糊涂吗。”燕思空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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