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跪了下来，道：“李将军，你要觉得方某全是为了自己，就也想错了。我在你眼里虽然是个小人，可也懂知恩图报。我母亲的命，就是你给的。能不再被人当做一条狗，也是因为你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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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给了我修行法门，就算我的师尊。我的本领是从你那里来的，你要觉得我不配活在这世上，就把我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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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辰叹了口气，也退后两步，慢慢将刀还了鞘。他不看方耋，从怀中取出那三块银铤丢在他面前，道：“我没资格杀你。这钱，我不能要了。你要真觉得我对你有恩，把钱还给孙掌柜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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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出去，但撩开帘子的时候又忍不住道：“方耋，什么叫杀伐果断？匪徒为了钱财杀人不眨眼，也是杀伐果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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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耋没说话，他大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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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了马，疾行一段路，混入人群里。天顶日头明晃晃地照着，该是正午了。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但一点胃口都没有。又走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心说，方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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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今天的自己换成李定、隋无咎，大概都会将方耋好好夸奖一番。其实换成这世上大多数的“英雄人物”，都会如此吧。倒是自己有问题，还是旁人有问题？方耋说的要是真心话，他现在也觉得很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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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两个人，的确很保险，可他实在无法接受仅仅因为“或许会走漏风声”，便取两个无辜之人性命的做法。昨天夜里和小蛮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号令人，如今看的确是的。要自己真成了临西君那样的人物……对方耋，是赏是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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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作为北辰帝君呢？北辰帝君赏善罚恶，自然当罚。可自己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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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成为那样的至高主宰，还得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在此之前呢？不知道要做多少违心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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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着，一时间也没什么心思再去想到哪里找钱。又行一段路，听着前面人声鼎沸，瞧见不少人围在一间茶铺前。又听有人高声道：“……这正是，临西县里箫声老，英雄飘落成飞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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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句定场诗，这是有人在说书吧。李伯辰本没什么心思听这个，可“英雄”两个字却触了他的情，脚下便慢了慢。此时一人叫道：“郑先生，别说这些老故事了，不如说说临西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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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人附和道：“对！说说临西君李生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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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辰愣了愣，临西君叫李生仪的么？他倒是头一次知道。他想了想，将马牵到路边，靠着站下了。他心里很烦，想，要听听那位临西君的故事也好。在这些百姓的心中，临西君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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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着的那说书的郑先生仪表堂堂，穿一身青衫，持一柄鹅毛扇。他拿扇压了压，笑道：“临西君？哈哈，前天说临西君，刚被请到衙门里坐了监，哪还敢再说？再说，只怕饭都吃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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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哄笑起来，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纷纷往他面前的小篓子里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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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先生便又道：“多谢，多谢，诸位，那我郑某人也豁出去了，就说一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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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到此处，街上走来三个差人挤进人群里。带队那差官喝道：“闪开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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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怕是听不成了，便打算牵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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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听那差官道：“老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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