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概也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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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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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只对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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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尹看他们交头接耳，也不管。其实平日里见到这情形，哪怕只是“过堂问话”，他也会一拍惊堂木，叫他们肃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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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实在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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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没意思。但这种没意思，却不是将一切都看得淡了的那种没意思。而是……烦躁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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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都烦，看什么都觉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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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那堂外水磨石地面上的阳光，就觉得刺眼。那地面明晃晃地亮着，耀得他头晕眼花。便赶紧转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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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视线，眼前一暗——堂里是阴凉的。可是看见堂中阴暗的角落，又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莫名地怕了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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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官印地下垫着的绸子，也烦躁。仍不知道在烦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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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好解决掉……可是总也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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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到某一个点，或者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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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最近这案子烦的，可是如今一干人都带到了……他却更烦躁了。那一老一小在交头接耳，该呵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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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着那年轻人，不知怎么就觉得厌烦。他走路的样子也惹人烦，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也惹人烦，那举手投足，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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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鬼了，怎么就像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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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就看阿泽最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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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到阿泽，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就在这几天，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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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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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嗣一把抓起惊堂木，狠狠砸在桌面上。力道之大，甚至令他的手指发痛：“肃静！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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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他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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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子与朴南子微微皱眉，交换了一个眼神——李耀嗣今天不大对劲儿。这是怎么了？老道从云子，便一甩拂尘，掐了决，微微闭一会眼，又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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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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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布下的这阴灵阵，或许不能困住大神通者，但总不至于感应不到。如今这府衙中，除了二人没人动用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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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不用管了。这李耀嗣有什么其他的烦心事，可不在二人负责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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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两位，淡淡扫了扫堂下的人，目光在刘老道身上微微停留一会儿，重新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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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这一喊，几乎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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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了，李耀嗣只觉得心脏咚咚跳得畅快，心中的郁气，似乎总算发泄了一点出来。便趁势继续道：“堂下那两个——叫什么名字的？嗯？那小的，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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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像一个醉了酒的人似的，直愣愣指着李云心：“就是你！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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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府尹这气势，乔佳明恶狠狠地笑起来。府尹大人这是气坏了。也难怪，孟噩那老头子捱了这些天，死活不松口，非要搞得李大人焦头烂额，现在是把气，全部撒在这小子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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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李云心离得近，边冷笑边低声道：“一会子，有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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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不看他，拱了拱手：“回堂上。草民，李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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