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捂着手臂,靠着树干歪了歪头,有气无力地说:“你看起来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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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骗我,小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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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很光棍地嗤笑一声:“神经病吧你。我没惹你没得罪你,路过贵宝地就被你们抓了,然后就要杀我顶罪。从头到尾都关我屁事——现在因为我不肯乖乖被你杀,你就玻璃心了?你以为举世皆你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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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某个词儿邢立听不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他也不想再跟他谈,怕夜长梦多。这少年也许没别的本事,真功夫大概都在一张嘴上。于是邢立默不作声地横了刀上前一步,抬手就往下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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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那少年忽然叫起来:“你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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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发现他的眼光在向自己身后看。他的心里一惊,随即意识到这少年的拙劣手段——虚张声势要他回头而已。因此这一刀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子,依旧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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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下的犹豫终究给了李云心反应的时间。他一歪头,刀斩在树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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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冷哼一声,拔刀再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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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听见什么东西撕裂身体的声音、沉重的麻袋落地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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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兆在他心中飒然而过,他立即横刀转身斜着跳开一步,看见身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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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身后的四个人都倒在地上了。身体已经不成样子,或者头颅落在一旁,或者躯干被撕成两半。鲜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很快浸透一大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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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息的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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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人类能办得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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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的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他得强迫自己不闭上眼睛、抬头、集中精神,才有勇气看去此时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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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他能看到一张英俊的脸,面如冠玉。云纹大袍,负手而立。衣袂在夜风里微荡,不沾一丝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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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立认得这张脸。这辈子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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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的主人在五年前,当着他的面吃掉了他的妻儿,然后一拂衣袖,从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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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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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成真,汗如雨下。内衣在一瞬间就被浸透了。往日的情景不断在脑中中闪现,头脑一片混沌。邢立瞪圆了眼睛喉咙咯咯作响,但求生的本能终究占据上风,他立即矮身闪到李云心旁边,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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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他哑着嗓子说,“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了,我就杀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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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站在那里真的没动,饶有兴趣地看看邢立,又看看李云心。然后抬手点点那少年:“是你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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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啊。”李云苦笑着摊开手,“不然我就死了。我现在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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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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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九公子奇奇怪怪地笑起来,“那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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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说……雨夜相逢,你救我一命,相谈甚欢。然后今夜我又记起你,虽然还是不大熟,但是觉得或许你可以帮我,就喊你来了。”李云心毫不在意一边邢立颤抖的手,眼带笑意淡然道,“虽然也怕你吃我,但是还是愿意相信你。这就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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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想了想,在夜风里笑:“看起来没吃你算是对的。你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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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心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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