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粥，咕隆一声咽下，发出了酣畅淋漓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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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当中，第一次发觉，能够张嘴吃饭，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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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倒下，一开始是浑身无法动弹，有意识，但沉浸在痛苦当中，挪动不了手指，也睁不开眼睛，浑身出了无数的汗，他能听到丫头的声音，但所有的声音堆积在脑后里盘旋，不断放大，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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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无法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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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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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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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醒了，发现自己可以睁开双眼，那种麻痹的感觉仍然存在，自己动不了身子，也无法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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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宁奕心底觉得一阵温暖的，是自己张开双眼，就看到了裴烦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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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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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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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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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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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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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拿眼神交流，宁奕艰难上下翻着眼，极为聪明的丫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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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粥。喝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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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粥熬好了，宁奕能够开口了，他声音虚弱的说了一遍红符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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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烦早就知道了，这几天大街小巷都在传，府邸门前异常安静，前前后后，一反常态来了许多恭敬有礼的人，许多请帖都是她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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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有耐心的听宁奕说了一遍，宁奕说话的时候，会顿上一顿，她就把刚刚吹凉了一些的粥，喂到宁奕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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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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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说完，他有些庆幸蜀山素来独行，没有什么盟友，西境就只有紫山，这里是天都，唯一算得上关系还可以的，就是白鹿洞书院，这座书院冷冷清清，即便是与蜀山之间，也常年没有什么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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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动用五滴神性，递出那一剑，实在是有些伤害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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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厥倒下，封闭六识，是一种自我保护，如果不是这种保护，宁奕很可能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身体里的积蓄全都抽干......至于再之后，或许倒下了，就是永远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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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心底暗暗捏了一把汗，觉得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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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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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砍了青君一剑，青君吃了这个亏，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如果蜀山盟友多，借着来道谢和恭贺的当头来入府，发现宁奕这么一具躺尸，在红符街玩的是一出釜底抽薪，到时候消息走漏，自己费尽心思的打算就全都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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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口干舌燥，问道：“是不是惹来了很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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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笑着点了点头，道：“不用担心，我都拒绝了，没人知道你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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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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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境界不够，如果自己境界能够再高一点，破开后境，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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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对付青君的时候，不需要布置如此多的先决条件，最后仗着“白骨平原”，才占了一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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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出去了。”裴烦喂完了粥，扳起好看的面容，丫头留了长发，一根发绳束在脑后，长发及腰，府邸内的壁炉燃烧，温度适宜，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线衣，勾勒出姣好的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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