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推测，“如果能习得完整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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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不必求圆满，”定清笑，“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许多东西，那么，能否告诉我。若是伏羲十六卦当真在世间重现，你认为如今的人间会变得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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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迟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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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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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定清不肯告诉她，那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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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惰性、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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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燕就讲过，说一个农夫勤勤恳恳种地，忽有一人告诉他，多少多少天后，你会得到一大块金子；农夫听了后，立刻放弃了土地，日日做着得到金子的白日梦。殊不知，这块金子，正躺在他日渐荒芜的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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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道自己注定会得到某些东西，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去拼命努力，从而同机遇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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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这八卦，能略懂一二，于世间人来讲，便足够了；如今余下的残缺八卦，也多被人用于战争、杀戮中，倘若十六卦全，加之人本身贪欲恶念，只怕世间再无宁日，寻常百姓亦多艰辛，”定清说，“月圆则亏，水满则溢，物盛必衰，乐极生悲——青青，你莫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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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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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所以，您放弃成仙，芳初师姐过世，都是必须要接受的缺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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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清微笑：“死，方后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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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说：“我不懂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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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也无妨，”定清说，“今日能看到你，我已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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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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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懂定清的意思，只觉对方说的那些事物，离她十分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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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住，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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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间，定清看她，又问：“这一遭，在人世间，你可过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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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毫不犹豫：“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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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清笑，眼含慈悲：“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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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戛然而止，明月移树影，待到灿灿明月彻底投射在定清身上时，他整个人缓缓透明，花又青一惊，伸手去摸，手掌穿过他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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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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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卷一枚槐树叶，卷过花又青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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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走到方才和傅惊尘、青无忧分别的地方，四下看，仍看不到傅惊尘的影子。不敢乱走，担心错过大师姐和温丽妃的交际，更担心一旦离开，傅惊尘会找寻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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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的傅惊尘，正问青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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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比水凝成的冰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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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她终有一日会成仙，我不希望任何人成为她的牵绊和拖累，”傅惊尘说，“你哪里来的歪门邪思，要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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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无忧低着头，他说：“您也说，我和无虑只要勤学苦练，也终有得道成仙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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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天资的确不错，但同青青还有许多差距，”傅惊尘似笑非笑，“听你的言外之意，是打算同我的青青双宿双飞？双双成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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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无忧说：“弟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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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敢得很！”傅惊尘说，“方才你看青青的目光，已是十分冒犯。同她说话时，你更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扭扭捏捏，搔首弄姿——收起你那些念头，莫继续作此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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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无忧抬头：“师尊，我……我不能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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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尘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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