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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楼琴返指落,芦苇荡剑拔弩张(2) 雪中悍刀行(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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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琴师到红鱼馆前,遇上许多晨起做活的女婢丫鬟,莺莺燕燕们都要欢天喜地地喊几声陆公子才罢休,胆子被楼内红牌小姐们养肥些的,还要与陆诩调笑几句,故意向这位公子讨教问些“一树梨花压海棠”或者“华岳山前见掌痕”到底是何解,盲琴师只得讨饶,更惹来娇声笑语不断。这位言谈儒雅、性子温和的陆公子,起先在达官显贵富豪子弟比大白菜还常见的白玉狮子楼中,十分不起眼,若非李双甲李大家青眼器重,谁会正眼瞧上一眼?入楼后第二年的一天弹琴,被他撞见了一名在城内排得上名号的权贵富豪给雏儿伶倌强行破瓜,白玉狮子楼虽说比一般青楼妓馆要多一些规矩,但民不与官斗,一名小清伶而已,犯不着与襄樊地头蛇翻脸。那个祖上几代都是青州军大佬的家伙在廊中强要了那名年幼清伶也就罢了,事后还要抽刀劈死,盲琴师顾不上安危,扛着家传古琴便冲了上去,没打着那恶人,反倒是被侍卫踩在脚下,一场闹剧,直到李白狮亲自出面说情,才压下去,从刀下救了盲琴师的性命。

白玉狮子楼的许多人至今仍记得一身是血的陆诩坐在廊中,怀中抱着毙命的可怜少女,脱下身上寒酸衣衫轻轻覆上那具衣衫不整的尸体。

今日红鱼馆不知如何得知陆诩要来的消息,李双甲的贴身婢女祈福早早站在院门口迎接,见着盲琴师,柔声笑道:“陆公子,小姐已经候着了。”

陆诩摇头道:“今日来只是想与红鱼馆亲口说一声以后我不来弹琴了,李小姐当年借我的古琴画龙,我想将来每月挣得银两陆续还上一些。祈福姑娘,我就不入馆叨扰李小姐了。”

在白玉狮子楼地位比一些红牌还要高的美艳婢女惋惜轻叹一声,略微欠身,朝盲琴师纳了个万福,这才转身走向院中。

二楼窗口,站着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祈福已经算是襄樊难得的美人,只是与楼上的她一比,就失了所有颜色。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天下名妓花魁道姑李双甲身后黄梨木椅上坐着一位正低头给一架二胡调弦的老头。

李双甲等到陆诩身影消失,转身低眉顺眼问道:“老祖宗,今日真不需要狮奴去城外芦苇荡会一会那北凉王世子了?”

两鬓斑白的调弦老头只是闭目挑弦听音。

按理说李白狮在胭脂评前就是青楼十大名妓之一,十几年人脉经营,与门阀士林都有了深厚交情,她差一点就要嫁给西林党领袖柳宗徽,这些年遇上众多怀才不遇的贫寒士子,都慷慨解囊,其中数位都已是朝廷清贵,众人拾柴,才有了李白狮双甲江南的名声。如今上了胭脂评,更是成了当之无愧的青楼魁首,从未听说李双甲与谁香温玉软过,甚至说至今仍是雏儿,怎会让一个老头儿留宿房内?莫不是李白狮好这一口?那也太重口味了些,传出去还不得天下震惊?

被李双甲恭敬唤作老祖宗的调弦老头睁开眼,仍是不说话。

已经知道老祖宗不喜自己多说这个话题,李白狮换了个问题,“老祖宗何须那般重视那个挎木剑的穷小子?”

老头儿抬头斜瞥了一眼亭亭玉立于窗前的尤物,只是他双眼却不带任何感情,语气更是冷淡,“老夫下棋,起手知收官,你这种中看不中插的花瓶,废什么话。”

被羞辱至极的胭脂女子李双甲竟然没有任何怒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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