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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蛇酣战素王,一剑九呵成大道(5) 雪中悍刀行(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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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碎烂几乎遮不住身躯的舒羞仓皇而至,她似乎在芦苇荡中杀红了眼,跪地颤声道:“殿下,魏真人剑阵破去了木甲,可吕钱塘被火甲里的尸体爆炸震碎了五脏六腑,要死了。”

徐凤年只是清淡哦了一声,抱起青鸟走向马车。舒羞面容凄凉,一脸兔死狐悲,三名被大柱国钦点护驾的扈从中,吕钱塘无疑最被世子殿下器重,此时即将人死如灯灭,竟没有任何抚慰言语。舒羞自认已经相当刻薄,可较之这位将来有望世袭罔替新北凉王的年轻男子,正应了南疆那个小巫见大巫的说法,一时间她几乎有趁机逃离的念头,只是想到大柱国的铁血手腕,舒羞凄然一笑。逃?天大地大,能逃出人屠的五指山?生于帝王家算什么不幸,给王侯家做命贱不如狗的奴仆才可怜。舒羞一直与吕钱塘这名东越剑士争名头、争地位,希冀着如何在三人中脱颖而出,而吕钱塘独独被世子殿下青眼相加,舒羞这会儿有些心如死灰,默默返回芦苇荡,去看吕钱塘最后一眼。

姜泥与鱼幼薇腾出车厢,老剑神提剑而上,以剑罡救人,李淳罡见徐凤年呆呆坐在一旁,恼火道:“在这里瞎瞪眼作甚,出去。堂堂世子殿下,大战帷幕才落,就躲在这里,成何体统。”

徐凤年下车后,环视一周,官道早已是沟壑纵横,破败不堪。一场死战,大戟宁峨眉与凤字营校尉袁猛都身受重伤,轻骑死八人,伤十六人。老道魏叔阳从芦苇荡中走出,看到徐凤年安然无恙,如释重负。徐凤年临近战场,拔出那根将一名轻骑钉死在地上的卜字铁戟,脱下外衫盖在那死卒身上,将大戟还给宁峨眉,轻声道:“宁将军,你与袁校尉负责清理战场,我先去一趟芦苇荡。”

一臂被王明寅震断的宁峨眉重重点头,瞥了眼被世子殿下用衣衫盖住胸膛的袍泽,眼神柔和了几分。

徐凤年与魏叔阳一同走入芦苇荡,吕钱塘一身是血,坐在临水的岸边,容颜凄丽的舒羞在一旁怔怔出神,杨青风站在不远处,伸手折断一根根随风而摇荡的芦苇。徐凤年拎了一壶酒,坐在将赤霞剑横放在双膝上的吕钱塘对面,默不作声。

这位剑士久在北凉王府做鹰犬,当年行走江湖时的豪迈气度都被磨平了,反而临死生出了一股豪气,不再对世子殿下低眉顺眼,咳嗽出血后大笑道:“殿下,敢问这酒是送行酒吗?”

徐凤年抬起酒壶,问道:“能喝?”

已经是回光返照的吕钱塘气血恢复了几分,粗壮双臂软绵绵搭在剑身上,自嘲笑道:“不能喝也要喝,否则岂不是白死了?可惜我双手已废,怕是握不住酒壶,劳烦殿下一番。”

徐凤年伸手为吕钱塘倒酒入嘴,修道一生可谓无牵无挂的魏叔阳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喟叹一声,尤其是那以嬉戏人生为乐的舒羞,不管再如何没心没肺,还是眼眶湿润,坐远了几分,背过身子。徐凤年收手,握住酒壶,轻声问道:“有什么遗愿吗?”

吕钱塘洒脱笑道:“没有了,我一介武夫,早就是国破家亡,只剩下手中一柄剑而已。真要说的话,倒是希望殿下能够将吕钱塘骨灰撒到广陵江中。观潮练剑十年,每年八月十五,那一线潮,风景极好,殿下若是去了广陵,是该去观此景才不枉此生。”

徐凤年笑道:“好。”

吕钱塘吐出一口血水,突然笑骂道:“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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